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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恩来教授中西医结合学术思想-“中说西证”-第四十七录

发布时间:2025-07-10 点击数: 字号:

第四十七录

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黄,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

一、原文释义  

“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黄,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出自《素问·六节藏象论》。直译为: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这些脏腑是饮食水谷受纳运化的根本,是营气生化之地。它们都像容器一般,能受纳饮食水谷,消化吸收其中的精华,排除其中的糟粕。它们的精华表现在口唇四周,充养肌肉,甘味是其味觉反应,五色属黄,位居属阴的腹部,与至阴的长夏之气相通。

二、中说西证

 脾功能的物质基础。

三、中医内涵

  仓廪之本、营之居也

营气(又称营阴)为循行于经脉之内的精微物质,禀水谷之气而生,具濡养脏腑形骸之功,且为化血之基,故又称“营血”。其生成输布机制,深刻体现了脾胃作为“仓廪之本,营之居”的生理特性。《素问·厥论》曰:“脾主为胃行其津液”,《灵枢·五味》详述“谷始入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两焦,以灌五脏”,提示胃主受纳、脾司运化,二者协同完成“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灵枢·决气》)的营血化生过程。此即《素问·玉机真藏论》“胃者五脏之本也”的核心机制—脾胃通过腐熟转输水谷精微,实现“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素问·六节藏象论》)的生理功能。营气通过三焦输布全身,营气为血中清气,血为营气之成形,《灵枢·本神》“脾藏营”之说,揭示脾脏通过调控营气储泄动态平衡,保障“灌溉四傍”的生理需求。“仓廪”之喻包含双重维度,结构维度:脾胃如同谷仓,主司水谷受纳(胃)与精微贮存(脾);功能维度:脾胃通过“游溢精气,上输于脾”(《素问·经脉别论》),将水谷精微转化为营卫气血。

  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

饮食物入于胃中,经由脾胃的运化,小肠泌别清浊后,清者(精微物质)通过三焦营养周身,糟粕则通过大肠和膀胱排出体外。“入”是饮食受纳,化生水谷精微,濡润周身;“出”为糟粕排出或脾输送水谷精微至全身的过程。这种饮食物的出入转化,是基于脾胃的升降功能实现的,如《临证指南医案·脾胃》云:“纳食主胃,运化主脾,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以脾胃为代表,包括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的整个系统,是这一气化过程的场所,即名曰“器”,《易·系辞》曰:“形乃谓之器”,《素问·六微旨大论篇》亦曰:“升降出入,无器不有”、“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

  脾胃为后天之本

《景岳全书·杂证谟》提出:“脾为土脏,灌溉四傍,五脏中皆有脾气”,揭示脾胃为脏腑之根。明代李中梓正式提出了“脾为后天之本”,《医宗必读·脾胃为后天本论》中云:“胃气—败,百药难施。一有此身,必资谷气,谷气入胃,洒陈于六腑而气至,和调于五脏而血生,而人资之以为生者也。故曰后天之本在脾。”《脾胃论·脾胃虚实传变论》提到:“元气之充足,皆由脾胃之气无所伤,而后能滋养元气。” 提出先后天互济为用,张景岳进一步发展了这一理论:“精血之司在命门,水谷之司在脾胃,故命门得先天之气,脾胃得后天之气也。是以水谷之海,本赖先天为之主,而精血之海,又必赖后天为之资”(《景岳全书·杂证谟》)。李东垣还认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叶天士在《临证指南医案·不食》中说:“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此百病之大纲也。”先贤之轮,为脾胃学说从理论到临床实践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四、现代研究

   脾主运化的现代生物学机制

消化分为机械性消化与化学性消化。通过消化道平滑肌节律性收缩(如胃蠕动、小肠分节运动)实现食糜研磨、混合及推进即属机械性消化;而化学性消化则需依赖消化酶(如胃蛋白酶、胰脂肪酶)将大分子营养物质分解为可吸收单体(氨基酸、单糖、脂肪酸)。吸收过程:营养物质经肠上皮细胞主动转运或被动扩散进入门静脉/淋巴系统。这一过程则可是视为“脾主运化”“仓廪之本”现代解读。

四君子汤是健脾和胃的代表方剂。四君子汤具有多靶点效应:调节Cajal间质细胞ICC起搏电流,改善胃肠节律(慢波频率恢复);抑制SS过度分泌,使消化酶活性提升至正常水平;通过上调紧密连接蛋白(ZO-1、Occludin)表达,使黏膜完整性恢复[1]

  脾虚证与肠道菌群功能紊乱

现代研究从肠道微生态角度揭示了脾气虚证与肠道菌群紊乱的密切关联,健脾益气中药可通过多靶点调节机制改善这一病理状态。其核心作用路径表现为:中药活性成分(如多糖)通过促进益生菌(乳酸杆菌、双歧杆菌)增殖并抑制致病菌(大肠杆菌、肠球菌)定植,重塑肠道菌群平衡;共生菌群分泌的降解酶将多糖转化为短链脂肪酸(SCFAs),该代谢物不仅通过供能、调节渗透压维持肠黏膜屏障完整性,更能激活G蛋白偶联受体信号通路,抑制组蛋白去乙酰化酶活性,进而下调IL-6、TNF-α等炎症因子表达。四君子汤的典型研究证实了这一机制:在利福平-大黄诱导的脾虚模型中,观察到该方能提升乳酸杆菌丰度、降低大肠杆菌数量,同步上调肠黏膜sIgA分泌[2];在溃疡性结肠炎模型中发现,四君子汤通过协调双歧杆菌/肠杆菌比例,显著缓解结肠黏膜充血水肿病理改变[3]。这种“菌群-代谢-免疫”轴的系统调控,正是健脾补气法修复肠黏膜屏障、改善脾虚证候的关键生物学基础。

 气机升降与免疫相关

现代医学揭示,肺作为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SIRS)的首要靶器官,其丰富的毛细血管网络易蓄积炎症介质,活化的巨噬细胞触发级联反应,导致肺泡损伤及呼吸功能障碍(如ALI/ARDS);肺为“华盖之脏”主司气机宣降,外邪侵袭首犯肺卫致使肺气壅遏,正如叶天士“温邪上受,首先犯肺”之论,其气机逆乱通过“肺与大肠相表里”、肺胃共主降气等机制波及中焦,形成痰热瘀毒壅滞三焦的病理链条。与此同时,脾胃作为气机升降之枢纽,其“脾升胃降”功能失调不仅直接导致痰湿瘀毒内生,更与现代医学证实的免疫调控失衡密切相关。脾虚状态下Th1/Th2细胞因子比例失调、NK细胞活性抑制,恰似中医脾失健运致正气内虚的病机实质。临床通过通腑泄浊(如大黄)双向调节:既借肺肠同治清除肠道毒素以遏制炎症级联,又通过恢复中焦升降调节免疫稳态。

进一步研究显示,在脾虚小鼠模型中,脾脏抗原呈递细胞功能减退直接导致Th1细胞数量减少及IFN-γ分泌水平下降[4],而IL-6等促炎因子异常升高则打破Th1/Th2平衡,驱动Th2细胞过度增殖[5],与此同时,脾脏结构或功能的缺损显著降低NK细胞数量及其细胞毒性(表现为肿瘤清除和抗病毒能力下降)[6],这种由脾虚引发的免疫失衡可通过黄芪、党参等健脾中药干预得到改善,其作用机制涉及恢复脾脏细胞因子网络稳态及促进NK细胞活性重建[7]。研究提示,脾脏既是Th1/Th2免疫平衡的调控中枢,也是NK细胞功能维持的微环境基础。

脾本质的研究证明,脾运化水谷的功能,也就是营养物质的来源,与消化酶的分泌水平有关系。另一方面,湿的产生与肠道菌群的失调有关,在临床上表现为湿、浊、痰,这也是脾主运化水湿的物质基础。此外,脑-肠轴理论也为诠释“胃不和则卧不安”提供了现代科学依据。

五、中西会通临证思路

“脾本质”的现代研究为诠释中医病机提供了可靠的物质基础,为理解“脾为后天之本”开启了新的认识视角。临床上治脾方法繁多,诸如健脾、运脾、醒脾等等,若以四君子汤为健脾之剂,则五味异功散和六君子汤、香砂六君子汤则属运脾之剂,若误以芳香化湿之味如苍术、藿香、佩兰等便是醒脾之方了。

另外,脾胃相连,共居中焦,调脾须得脾胃同调。脾主化,胃主纳;脾喜燥恶湿,胃喜润恶燥;脾主升清,胃主降浊。故脾胃同条,即所谓调和纳与化、燥与湿、升与降。如此才能出入不废、升降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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